close

本文引用自madamed - 四十自述

 

沒有什麼不一樣

剛剛過完四十歲生日。

這其實好像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里程碑吧,畢竟上了四十,大家都覺得真的「到了一個年紀」。起碼現在叫我懷孕我就不肯,老蚌生珠,認真的連自己都承認是高齡產婦,沒有意願,也沒有那個體力,不能好好睡覺還是去按摩作臉,還要半夜起來三五次拍抱哄搖餵母奶,實在太淒涼了。

是說以現今的標準,二十五歲就叫輕熟女,三十歲叫熟女,上了四十的已婚婦女,根本就爛茶渣了啦,反正從三十歲起就算老女人,沒有市場行情,沒有人看也無人問津,多十歲還是二十歲,沒有差別嘛。

事實上我是真的一點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同,三十九歲的最後一天跟四十歲的第一天,感覺通通一樣。我還是一樣高,體重沒有減少半盎斯,臉上沒有多出幾顆黑斑(本來就很多了大概再有新移民也可以很方便的混入),白頭髮也沒有瞬間多出五十根,我吃的早餐仍然是一大杯香噴噴的牛乳拿鐵跟烤土司,昨天不懂的事情,今日也沒有突然就融會貫通了。

我其實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變,軀殼裡面裝的仍然是二十歲那個活潑的靈魂,不照鏡子的話,我並不覺得自己是多麼不同的人。

不過必須承認,二十歲的我脾氣比現在大五十倍,朋友的男友在飯桌上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,我可是會得當堂跳起來拍桌子罵山門直斥其非,說不定會一腳踹翻桌,驚天動地大鑼大鼓的反面成仇, 沒情講,冇面俾,害得朋友夾在中間兩面不是人,馬上撕爛朋友的臉皮,打隻老鼠連帶打碎一堂細瓷器。

現在我也還是會翻臉,而且翻臉還是翻得那樣堅決徹底,只不過按下消音鈕,變成好聲好氣和藹平靜的逃席,以後避不見面就算完了。臉還是翻的,默不做聲的在心裡面一腳把人踹進宇宙黑洞,態度是不同,心態可沒有兩樣。

什麼都沒有不同,不知道老法夏天的時候在那裡哀號個屁。




都說女人四十一枝花,靜祝賀我生日快樂的時候,在想,如果我是花的話,應該會是什麼花呢?

我一秒鐘也沒有猶豫,飛快的在鍵盤上打字,送出去,「我不是花,是樹。」

靜笑了,覺得很像我會說的話。結果我就從那時候開始在想,咦?那我應該是什麼樹呢?

拿出來噗浪(現在我覺得噗浪真是長知識,馬上又可以得到很多有趣的資訊),收到一大堆有趣的回應。

開花的樹,檸檬樹,櫻樹,榕樹,桂樹,梅樹,柳樹,鳳凰樹,苦楝,鐵樹,紫杉,冬青,菩提,木棉,松柏,雞蛋花那棵樹(學名叫做緬梔子,或是印度素馨),玉蘭樹,桃花樹,沈香木.....連聖誕樹跟我家男孩房間那棵愛心樹都出來了。

還不是隨便挑棵樹出來搪塞的,說話的人還真的可以解釋來龍去脈,為什麼這樣想,哪裡像,寫得詳細清楚,倒叫我不好意思起來,沒有你們想得那麼優秀啦。

而且引發很多奇妙的聯想,桃花樹?我才沒有那麼帶桃花啦,給人家排過命盤說命中帶水桃花,不過我是水,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那個水,也不是花了。

看到桂樹想到吳剛。看到櫻樹有點嘀咕,一下子繁華落盡好淒涼的說,而且村上春樹寫過船橋市的櫻花季節,市政府殺蟲可以殺得滿地毛蟲如扭動的毛毯,開玩笑,一定不可以當櫻樹,毛蟲滿身太恐怖。

雞蛋花的樹.....以前臺北市立殯儀館前面不是一整排都是緬梔子?我一看到雞蛋花就想到這個。

老友cody給的答案:渾拼柳(The Whomping Willow)。哈利波特裡面那棵練過降龍十八掌的大柳樹,喜歡的可以留下來,其他神經病通通呼走,「因為這棵樹太知道自己在做什麼,也知道自己要什麼」。

樹木是很奇妙的,不能動,但是在很多奇幻故事裡面,樹都是居於「守護者」的地位,像哈利波特裡面的渾拼柳,像波西傑克森裡面站在分界線上宙斯之女化成的松樹,都是保護的角色。

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真的是樹,哪裡也不去,就算只是站在那裡不動也還是很強悍,牢牢的守護著我的家,我的孩子們,老法離家,出去拼搏,我留守大本營,負責在他回來的時候,提供他一片可以歇息的樹蔭跟青草地。

想真了,每個母親都是樹吧?

穩穩的站在那裡,給家人遮風擋雨,綠葉庇蔭,開花結果。綠葉成蔭子滿枝。最緘默,最溫柔,但是恆常的屹立不搖。

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是樹的,我一直覺得自己是鷹,熱愛孤絕跟自由,很偶爾纔會在樹枝上息一息,其他的時間都在翱翔。

不過我把翅膀上的飛羽剪斷已經很久了,現在,根本已經生了根,就算把翅膀還給我,飛羽長好,我也不再嚮往飛翔。我不捨得。

朋友還是老的好,瞭解得深刻。渾拼柳,我笑得半死,有人說想到我拿著十七八根大掃把咻咻狂舞追打壞人的畫面,笑得更厲害了。心悅誠服的收下來。

十年前,老友賜我「草莓圖騰」這個筆名,儘管本人很不草莓,可是也不願意更改。十年後,渾拼柳。哈哈哈哈哈。

是說,害得我去水門市場逛到性感內衣店,差點就要買根愛心小皮鞭回來whip whip揮舞,才覺得名符其實啊。

這樣的話,不知道老法是要感謝我老友,還是頒布禁令從此不准人家上門呀。科科科。

. .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bibee0098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